無臉女子記事

無臉女子記事

她感覺自己像是衣著整齊地站在一個巨大的衣櫃之前
衣櫃門是緊閉著的
門上有一面看似尋常的鏡子
鏡子裡面隱隱滲出帶著腥臭中人欲嘔的鮮血味
鏡中的她
竟然沒有臉。

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卻忘了失聲驚呼

直到衣櫃的門被彈開又隨即關閉
裡面伸出一隻懶洋洋的貓爪

她才在自己臉上看到無數張男人的臉。

『今夜適合去海邊喝點飲料聊聊天喏。』
其中一個男人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低語
她沒怎麼回應
事實上她無法控制臉上的表情
也幾乎找不到可以發音的部位例如舌頭或喉嚨
於是顯得她很沈默
但身體卻不自覺地躁熱了起來
她感覺害羞。

『最近我買的股票大漲呢。快要賺到兩張法國來回機票了，
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聳聳肩，覺得對方的言語客套得有如
某些理財廣告。

『偶爾有人可以舌吻也不錯。』
她這次看不太清楚這個男人的臉
她努力控制想睜大那不可捉摸的眼睛
卻驀然地見到了自己的臉
那瞬間她幾乎無法認出自己
定睛以後卻無聲的微笑了起來

她有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
她終於有了一張貓的臉。